第二十三章：望春忘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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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：望春忘春
久久不言後，風瀟葉忽然問了個毫不相幹的問題，“師姐，現在是什麽時候了？”
“季春。”未離答。
“我死的時候，也是季春吧？”
別人對生死避之不論，尤其是自己的死亡，他倒好一口一個，完全不在乎。
未離看著他，原本是想說什麽話的，最終卻沒有說出口，只點了點頭。
三千多年前，誅魔之戰，魔尊身隕望歸峰。
那時，正是人間的季春。
“我知道哪裏可以見到念念了，不過需要師姐陪我跑一趟了，師姐不會不同意吧？”以往撒嬌賣乖的招式，現在用起來仍是得心應手。
及時風瀟葉不這樣，未離也會同意去的，她一向偏心這個師弟，“好。”
“師姐都不問問是哪裏就去嗎？”他調侃，“還有落雪煙，離公子不管事，同美人私奔去了，傳出去多不好聽。”
換做從前，未離會無奈的笑笑，然後輕輕敲一下他的頭。
可現在的未離，什麽都不會做，她只說了句，“沒事。”
“師姐還沒有問去哪裏呢！”他那神情，誓要得的想要的答案，否則就揪著這個問題不放。
“望春城。”未離猜得到，她和時念的第一次重逢，就是在那裏。
彼時一個是逆命而行的離霜，一個是孤獨游蕩世間的鬼娘，只有未離先認出了對方。
“不愧是師姐，還是和以前一樣聰明。”風瀟葉笑著，忽然拿起酒壺就是猛灌。
以前的未離，即使知道，也會配合著他先問。
可現在的她，變了好多。
他自知年少時修行的無憂時光再也回不去，可他就是想再看看未離那溫柔神女的樣。
還有夜輕寒……
怎麽想到他了？
風瀟葉差點被酒嗆死。
清宵尊上什麽樣與他何幹，就算變回了初遇時的刻板冷淡的模樣，也，也是，總之關他風瀟葉什麽事！
“想清幽？”剛把夜輕寒從腦海中掃去，未離一問，又把這個人問回來了。
風瀟葉也再次被酒嗆到。
他緩了緩，放下酒壺擦了擦嘴，“師姐都猜到了怎麽還要說！”
未離微微一笑。
剎那間冰雪消融，萬象回春，繁花盛開。
只不過美在一瞬。
“師姐，我們現在就去望春城吧，晚了見不到念念的。”先前的陰郁因為未離的這一笑消散，風瀟葉頓時心情大好。
“好，等我。”
要去望春城，自然是不能這個樣子去的，太惹眼，天下也沒有人不認識離公子。
未離換回了輕衣的扮相，一身青衣，輕紗遮面，木簪綰發。
這一眼，風瀟葉又出了神，出神的倒不是因為未離這副扮相，而是她發間唯一的裝飾物。
這木簪，樣式老舊，雕工也沒那麽精巧，未離還是輕衣時，這就是她唯一鐘愛的首飾，風瀟葉也不知道為什麽。
“師姐的首飾，千年也不換一件嗎？”
他問過她很多次，她都沒有答過，但是這一次，她答了，“故人所贈。”
“什麽樣的故人？”他嘴快問了這麽一句，問完才想到，未離這故人，怕是早已不在人世。
“琴師。”未離音色清冷，聽不出絲毫情緒。
以風瀟葉對未離的了解，能將一件舊物如此珍重，也是位很不一般的故人了。
沒有再多問，二人動身離開，等汐靈落溜回來想給風瀟葉一個教訓時，他們人已經在望春城裏。
令風瀟葉驚嘆的是，千年前還只是一座普通小城的望春，如今已經可以和一國最繁華的京城媲美。
甚至相較的京城，還要遜色於望春。
好事倒是好事，但要在偌大的望春城裏尋一個茶館，又談何容易！
沒辦法，只能慢慢找了，畢竟他問未離，未離也不清楚時念當初是在哪個茶館聽到那些話從而發難的。
他和未離在城裏暫時安頓了下來。
未離不喜歡外出，風瀟葉就日日外出，除了喝茶聊天也沒幹別的，和周遭的人倒是越發熟絡。
“小葉早，今日又來問妹妹的消息嗎？”中年人見他來的如往常一般早，親切的和他打招呼。
“是啊宗叔，要是再尋不到妹妹，姐姐的病也……”他苦笑一下，眼裏掩著無盡的苦楚。
為了更好的打聽消息，風瀟葉找了個尋妹的理由，把有關時念的部分消息透露了出去。
為了下落不明的妹妹來到望春城碰運氣的姐弟，姐姐抑郁成結，弟弟一邊找妹妹，一邊還要關照姐姐。
尋常人聽了都會於心不忍。
宗叔拍了拍他的肩，“你們姐弟倆真是命苦啊。叔有了消息一定告訴你。”
“好嘞，謝謝叔。”
“嗐，和叔客氣什麽，你這孩子。”
目光落到茶館裏，往常他總是最早來的那個，而今天，卻有人比他來的更早。
一時好巧，他問，“哎，我還是來晚了，叔。”
宗叔的目光也落到了茶館裏鬥篷人的身上，像是見怪不怪。
“你和他比什麽，這人啊，年年都來，回回都來這麽早。”
年年都來，而不是每天都來，這個鬥篷人，應當不是望春城的人。
不是望春城的人，卻在每一年固定的時間裏出現在茶館，那就有意思了。
又寒暄幾句，宗叔有事先行離開，也方便了風瀟葉去會會這個鬥篷人。
他不怕碰到什麽仇家。
臉上施過法術，別人見他，只是一個普通樣貌，沒有什麽特別。
至於可以看穿的人……
笑話，天命神女的法術，這天下有多少人可以看穿？
“這位兄弟，看著面生啊？”風瀟葉要了茶，坐到鬥篷人對面。
鬥篷人未答，像是不想搭理他。
一會兒，茶上了，風瀟葉倒了兩杯，將其中一杯推給鬥篷人，“這是此地獨有的茶，名叫‘忘春’，請你嘗嘗。”
出乎意料的，那人沒有拒絕，而是端起來喝了，還全喝完了。
風瀟葉是不喜歡忘春茶的，因為它苦的很。
這位鬥篷人是真的……
說到鬥篷人，鬥篷人就開口了，“多謝。”
聲音沙啞，但辨別得出是個女人。
“原來是位姑娘不是兄臺啊，在下眼拙，實在不好意思。”為表歉意，他給鬥篷人續了一杯茶。
“不怪你。”
黑鬥篷把她從頭到尾遮了個嚴嚴實實，這誰分得清是男是女啊。
“姑娘來這裏，是喜歡望春城嗎？”風瀟葉問。
鬥篷人搖頭，“不是。”
“我與姐姐是來尋人的。”他看似只是無意提起，又把話題轉移到別的東西上：“姑娘來過很多次了吧，可知這望春城，為何要叫望春？”
她又搖頭。
“望春是五界中最特殊的地方，之所以叫望春卻不是和這個有關，而是，望春幾乎沒有春天，只每隔百十年，才有那麽幾個短暫的春日。”
“望春，也是忘春？”鬥篷人問。
“正是。不過這裏望的春，不止一個春。”
風瀟葉的話自然引起了鬥篷人的興趣，她又問，“還有什麽？”
風瀟葉回答的不徐不急，“這世上有個地方，超脫五界之外獨立，由傳說中的天命管轄。那裏叫十重玄天，恰恰只有春天。望春城，離此處最近。”
這世上，當真有這樣的地方嗎？
可風瀟葉卻不再說下去了，他裝模作樣的喝了幾口茶，結了賬就要走。
鬥篷人叫住了他。
“你明日，還會來嗎？”
魚上鉤了，風瀟葉一笑，“那是當然，我日日都來。”
鬥篷人：“明日等你。”
【作者有話說】：季春=晚春。
剛做完假發，倒騰了幾個小時，終於有空寫文
了嗚嗚嗚嗚。
祝大家國慶假快樂呀。
有紅包記得搶，後到莫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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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季春。”未離答。
“我死的時候，也是季春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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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離看著他，原本是想說什麽話的，最終卻沒有說出口，只點了點頭。
三千多年前，誅魔之戰，魔尊身隕望歸峰。
那時，正是人間的季春。
“我知道哪裏可以見到念念了，不過需要師姐陪我跑一趟了，師姐不會不同意吧？”以往撒嬌賣乖的招式，現在用起來仍是得心應手。
及時風瀟葉不這樣，未離也會同意去的，她一向偏心這個師弟，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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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現在的未離，什麽都不會做，她只說了句，“沒事。”
“師姐還沒有問去哪裏呢！”他那神情，誓要得的想要的答案，否則就揪著這個問題不放。
“望春城。”未離猜得到，她和時念的第一次重逢，就是在那裏。
彼時一個是逆命而行的離霜，一個是孤獨游蕩世間的鬼娘，只有未離先認出了對方。
“不愧是師姐，還是和以前一樣聰明。”風瀟葉笑著，忽然拿起酒壺就是猛灌。
以前的未離，即使知道，也會配合著他先問。
可現在的她，變了好多。
他自知年少時修行的無憂時光再也回不去，可他就是想再看看未離那溫柔神女的樣。
還有夜輕寒……
怎麽想到他了？
風瀟葉差點被酒嗆死。
清宵尊上什麽樣與他何幹，就算變回了初遇時的刻板冷淡的模樣，也，也是，總之關他風瀟葉什麽事！
“想清幽？”剛把夜輕寒從腦海中掃去，未離一問，又把這個人問回來了。
風瀟葉也再次被酒嗆到。
他緩了緩，放下酒壺擦了擦嘴，“師姐都猜到了怎麽還要說！”
未離微微一笑。
剎那間冰雪消融，萬象回春，繁花盛開。
只不過美在一瞬。
“師姐，我們現在就去望春城吧，晚了見不到念念的。”先前的陰郁因為未離的這一笑消散，風瀟葉頓時心情大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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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去望春城，自然是不能這個樣子去的，太惹眼，天下也沒有人不認識離公子。
未離換回了輕衣的扮相，一身青衣，輕紗遮面，木簪綰發。
這一眼，風瀟葉又出了神，出神的倒不是因為未離這副扮相，而是她發間唯一的裝飾物。
這木簪，樣式老舊，雕工也沒那麽精巧，未離還是輕衣時，這就是她唯一鐘愛的首飾，風瀟葉也不知道為什麽。
“師姐的首飾，千年也不換一件嗎？”
他問過她很多次，她都沒有答過，但是這一次，她答了，“故人所贈。”
“什麽樣的故人？”他嘴快問了這麽一句，問完才想到，未離這故人，怕是早已不在人世。
“琴師。”未離音色清冷，聽不出絲毫情緒。
以風瀟葉對未離的了解，能將一件舊物如此珍重，也是位很不一般的故人了。
沒有再多問，二人動身離開，等汐靈落溜回來想給風瀟葉一個教訓時，他們人已經在望春城裏。
令風瀟葉驚嘆的是，千年前還只是一座普通小城的望春，如今已經可以和一國最繁華的京城媲美。
甚至相較的京城，還要遜色於望春。
好事倒是好事，但要在偌大的望春城裏尋一個茶館，又談何容易！
沒辦法，只能慢慢找了，畢竟他問未離，未離也不清楚時念當初是在哪個茶館聽到那些話從而發難的。
他和未離在城裏暫時安頓了下來。
未離不喜歡外出，風瀟葉就日日外出，除了喝茶聊天也沒幹別的，和周遭的人倒是越發熟絡。
“小葉早，今日又來問妹妹的消息嗎？”中年人見他來的如往常一般早，親切的和他打招呼。
“是啊宗叔，要是再尋不到妹妹，姐姐的病也……”他苦笑一下，眼裏掩著無盡的苦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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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叔拍了拍他的肩，“你們姐弟倆真是命苦啊。叔有了消息一定告訴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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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光落到茶館裏，往常他總是最早來的那個，而今天，卻有人比他來的更早。
一時好巧，他問，“哎，我還是來晚了，叔。”
宗叔的目光也落到了茶館裏鬥篷人的身上，像是見怪不怪。
“你和他比什麽，這人啊，年年都來，回回都來這麽早。”
年年都來，而不是每天都來，這個鬥篷人，應當不是望春城的人。
不是望春城的人，卻在每一年固定的時間裏出現在茶館，那就有意思了。
又寒暄幾句，宗叔有事先行離開，也方便了風瀟葉去會會這個鬥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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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位兄弟，看著面生啊？”風瀟葉要了茶，坐到鬥篷人對面。
鬥篷人未答，像是不想搭理他。
一會兒，茶上了，風瀟葉倒了兩杯，將其中一杯推給鬥篷人，“這是此地獨有的茶，名叫‘忘春’，請你嘗嘗。”
出乎意料的，那人沒有拒絕，而是端起來喝了，還全喝完了。
風瀟葉是不喜歡忘春茶的，因為它苦的很。
這位鬥篷人是真的……
說到鬥篷人，鬥篷人就開口了，“多謝。”
聲音沙啞，但辨別得出是個女人。
“原來是位姑娘不是兄臺啊，在下眼拙，實在不好意思。”為表歉意，他給鬥篷人續了一杯茶。
“不怪你。”
黑鬥篷把她從頭到尾遮了個嚴嚴實實，這誰分得清是男是女啊。
“姑娘來這裏，是喜歡望春城嗎？”風瀟葉問。
鬥篷人搖頭，“不是。”
“我與姐姐是來尋人的。”他看似只是無意提起，又把話題轉移到別的東西上：“姑娘來過很多次了吧，可知這望春城，為何要叫望春？”
她又搖頭。
“望春是五界中最特殊的地方，之所以叫望春卻不是和這個有關，而是，望春幾乎沒有春天，只每隔百十年，才有那麽幾個短暫的春日。”
“望春，也是忘春？”鬥篷人問。
“正是。不過這裏望的春，不止一個春。”
風瀟葉的話自然引起了鬥篷人的興趣，她又問，“還有什麽？”
風瀟葉回答的不徐不急，“這世上有個地方，超脫五界之外獨立，由傳說中的天命管轄。那裏叫十重玄天，恰恰只有春天。望春城，離此處最近。”
這世上，當真有這樣的地方嗎？
可風瀟葉卻不再說下去了，他裝模作樣的喝了幾口茶，結了賬就要走。
鬥篷人叫住了他。
“你明日，還會來嗎？”
魚上鉤了，風瀟葉一笑，“那是當然，我日日都來。”
鬥篷人：“明日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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